当赤峰的晨雾还笼着红山文化的轮廓,淄博的夜市已飘出烧烤的烟火气,这趟从内蒙古草原边缘到山东鲁中腹地的汽车线路,像一条流动的纽带,串起了塞北的粗犷与齐鲁的温润,也载着无数人的奔赴与归途。
发车:草原晨光中的出发
赤峰汽车站的天蒙蒙亮时,大巴车已安静地停在发车区,车身印着“赤峰—淄博”的红色字样,在晨光里格外醒目,司机老王围着车转了两圈,仔细检查着轮胎和油箱,他跑这条线路五年了,熟悉每一处弯道,也记得每个常客的习惯。
“姑娘,你的后排座位靠窗,能看到草原。”见提着行李箱的大学生小宇有些迷茫,老王笑着指了指,小宇是赤峰本地人,在淄博读大学,这是她第一次独自返校,她把行李放好,趴在窗边看站牌渐渐后退,熟悉的红山石碑、街道两旁的榆树,还有骑着电动车早起的市民,都在晨光里慢慢模糊。
七点整,车门关闭,大巴车缓缓驶出车站,车窗外的景色从高楼大厦变成连绵的草原,白色的羊群在铁丝网外吃草,偶尔有牧民骑着马扬起鞭子,马蹄声“嗒嗒”地敲打着地面,像一首古老的歌谣,邻座的大叔是去淄博做生意的,他从包里掏出烤馕和奶茶,热情地分给小宇:“草原上的早餐,尝尝,比城里的新鲜。”小宇咬了一口烤馕,外酥里软,混着奶茶的咸香,心里那点离家的忐忑,慢慢散了开。
途中:从草原到丘陵的风景渐变
这趟线路全长1200多公里,要跑近20个小时,中途在唐山、天津、济南停靠休息,车窗外的风景像一部慢放的电影,一点点变换着色调。
过了赤峰境内的克什克腾旗,草原渐渐退去,取而代之的是连片的玉米地,金灿灿的玉米棒子挂在秸秆上,风一吹,沙沙作响,像在向汽车行礼,进入河北境内,山多了起来,隧道一个接一个,每次驶出隧道,光线都会突然亮起来,让人忍不住眨眨眼。
傍晚时分,车到了天津服务区,乘客们三三两两下车,有的去便利店买泡面和卤蛋,有的站在路边抽烟聊天,小宇看到有卖煎饼果子的摊位,忍不住买了一个,薄脆的煎饼裹着果篦和香菜,咬一口,满嘴都是天津的味道,邻座的大叔则买了包“恒大”,给老王递了一根:“王师傅,辛苦了,抽根烟提提神。”
夜幕降临时,大巴车驶入山东境内,窗外的山变成了低缓的丘陵,路灯一排排向后闪过,像撒在夜色里的珍珠,小宇靠在椅背上,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,被一阵香气唤醒,是前排阿姨在吃淄博烧烤,她把烤串用纸巾包着,香气顺着过道飘过来,小宇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,阿姨回头看到她,笑着说:“姑娘,馋了吧?淄博的烧烤可有名了,到了请你吃。”
小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,心里却暖暖的,她想起去年第一次来淄博时,也是坐这趟车,那时候她还不认识路,是同车厢的叔叔帮她找到了学校,原来,这条线路上的人,总带着一种莫名的亲切感,像极了草原上的牧民,对远方的客人永远热情。
抵达:烧烤炉前的烟火气
第二天下午三点,大巴车终于抵达淄博汽车站,小宇揉着眼睛站起来,看到校门口的学长举着“欢迎小宇回家”的牌子,鼻子突然一酸,她跑过去,给了学长一个大大的拥抱。
“走吧,带你去吃烧烤。”学长接过她的行李,笑着说,“昨晚阿姨说的那家店,我订好位子了。”
晚上七点,小宇坐在烧烤店的院子里,炭火噼里啪啦地响,烤串在铁架上滋滋冒油,撒上孜然和辣椒粉,香气扑鼻,邻桌是几个刚下工的工人,他们举着杯子碰了一下,大声聊着工作上的事;角落里有一对情侣,男生女生喂着对方吃烤虾,脸上都是甜蜜的小表情。
小宇咬了一口烤鸡翅,外焦里嫩,肉质鲜嫩,和她想象中的一样好吃,她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,突然想起赤峰的草原,想起草原上的日出和羊群,想起这趟车上的人和事,原来,从赤峰到淄博,不仅是地理位置的跨越,更是一场温暖的相遇,这趟车,载着草原人的淳朴,载着齐鲁人的热情,把一个个陌生的故事,串联成了难忘的回忆。
夜深了,烧烤店的人渐渐散去,小宇和学长走在回学校的路上,晚风轻轻吹过,带着烧烤的香气和青草的味道,她知道,下次回家,她还会坐这趟车,因为在这条路上,她总能遇到最温暖的人,看到最美的风景,而这,或许就是旅途的意义——不是终点,而是沿途的每一份感动,每一次相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