邯郸晨曦中的出发信号
清晨五点半,邯郸汽车站已泛起朦胧的烟火气,售票厅的电子屏滚动着“邯郸—赤峰”的班次信息,红色的字迹在微亮的晨光里格外醒目,我背着简单的行囊,随着早起的旅客一起走进候车区,空气中混杂着豆浆的醇香、行李箱的滚轮声,以及人们压低嗓音的交谈声,这是华北平原深处的城市,邯郸,一座藏着“邯郸学步”典故的古城,此刻正从沉睡中苏醒,而我的目的地,是千里之外的内蒙古赤峰——一座连接着草原与红山的北方城池。
七点整,一辆灰白色的大巴车缓缓驶入站台,车身上“邯郸至赤峰”的蓝色字牌在阳光下泛着微光,司机师傅是个敦厚的中年人,一边擦着方向盘一边和站台上的调度员打招呼:“今天路况好,估计能比平时早到俩小时。”旅客们陆续上车,有人抱着熟睡的孩子,有人提着邯郸特产的永年驴肉,还有像我一样独自出行的年轻人,耳机里放着轻快的歌,眼神里带着对远方的期待,汽车缓缓启动,车窗外的邯郸城逐渐退后,丛台公园的飞檐、街道上早高峰的车流,都成了模糊的背景,我知道,这场跨越800多公里的旅程,正式开始了。
途中:从华北平原到燕山北麓的风景变奏
大巴车驶出邯郸市区,路况渐渐开阔,高速公路两旁是华北平原特有的平坦田野,金秋的玉米地像铺开的绿色地毯,偶尔有几株早熟的玉米棒子露出金黄的颗粒,在风中轻轻摇曳,乘务员推着售货车走过,轻声询问:“需要买瓶水吗?我们有邯郸特产的永年酥糖,尝尝?”邻座的大叔从布袋里掏出一个铝饭盒,打开来是刚出锅的素馅包子,热气腾腾:“早上起来赶得急,带的包子,你尝尝,邯郸的包子,皮薄馅大。”我道了谢,接过一个,咬一口,面皮松软,韭菜鸡蛋馅鲜香四溢,这是属于邯郸清晨的烟火气,温暖了旅途的疲惫。
中午时分,汽车驶入燕山山脉,路开始蜿蜒,两旁的山渐渐多了起来,山体多为青灰色岩石,偶有几棵松树扎根在石缝中,姿态倔强,阳光透过云层,洒在山间的溪流上,泛起细碎的银光,有人开始昏昏欲睡,有人则举着手机拍窗外的风景,嘴里念叨:“快到内蒙古了吧?怎么还这么多山?”乘务员笑着说:“过了燕山就到了河北承德那边,再往前走,草原就越来越近了。”果然,下午三点左右,车窗外出现了成群的牛羊,它们悠闲地吃着草,远处是低矮的蒙古包轮廓,我的心也跟着雀跃起来——草原,真的不远了。
途中,大巴车在服务区停靠了两次,一次是在河北围场,服务区里停了不少去草原旅游的车辆,有人穿着鲜艳的民族服饰拍照,有人牵着孩子买烤肠,另一次是在辽宁宁城,这里的特产是宁城老酒,几个大叔围着服务区的柜台,讨论着酒的度数和价格,司机师傅笑着说:“到了赤峰,晚上可得喝两杯,赤峰的酒,烈!”我也笑了,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,从平原到山地,从农田到草原,这辆大巴车像一只移动的盒子,载着不同的人,在不同的风景里穿行,却都朝着同一个方向。
抵达:赤峰暮色中的草原之城
傍晚六点半,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橘红色,大巴车终于驶入赤峰汽车站,站前的广场上,有几个穿着蒙古袍的姑娘正在跳安代舞,红色的裙摆像盛开的花朵,欢快的音乐声在空气中回荡,我随着人流下车,深吸一口气,空气里带着一丝凉意,还有青草和泥土的芬芳——这是草原的味道,和邯郸的湿润空气截然不同。
出站口处,有几个举着“接站”牌子的当地人,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喊着:“赤峰的游客这边走!”我打了一辆出租车,司机师傅是个热情的蒙古族大哥,一边开车一边介绍:“赤峰啊,可是个好地方,有草原,有红山文化,还有玉龙呢!”他指着窗外说:“你看那座山,叫红山,就是红山文化的发源地,咱们赤峰,可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之一。”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,暮色中的红山像一条卧龙,沉稳而厚重。
出租车穿过赤峰市区,街道宽敞整洁,路边的建筑既有现代的高楼,也有带有蒙古族特色的穹顶屋顶,华灯初上,街边的烧烤摊冒出阵阵香气,有人穿着蒙古袍坐在摊前,手里拿着烤羊腿,大声谈笑着,司机师傅把我送到预订的酒店门口,笑着说:“明天去草原玩啊,咱们赤峰的草原,比呼伦贝尔更原始!”我道了谢,看着出租车消失在夜色中,心里满是期待。
站在酒店的窗前,远处的草原在暮色中若隐若现,邯郸的晨曦、燕山的蜿蜒、草原的辽阔,一路的风景在脑海中回放,这辆从邯郸到赤峰的大巴车,不仅载着我走过了800多公里的路程,更载我从一个古城走向了一个草原,从一段历史走向了另一段风景,邯郸的“成语典故”与赤峰的“红山文化”,在这场旅途中悄然相遇,仿佛在诉说着中华文明从南到北的交融与传承。
夜深了,赤峰的风轻轻吹过,带着草原的凉意和城市的温暖,我知道,这场汽车之旅,只是我与赤峰的开始,而邯郸到赤峰的距离,也早已被车轮缩短,成了心中一段难忘的记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