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汽车压到人的那一刻,世界会是什么样子?这并非电影中夸张的慢镜头,也不是旁观者能轻易想象的场景,对于身处其中的那个人,或者说,对于那个被钢铁洪流无情触碰的生命而言,那一瞬间的感觉,是极端的、浓缩的、超越语言描述的恐怖与虚无。
是无法抗拒的“重”,那不是一块石头的重,也不是一个人的重,是一台由钢铁、塑料、玻璃构成的机器,以它自身体积和速度赋予的、近乎毁灭性的重量,当这重量集中地作用于身体的某一部分时,时间仿佛凝固了,你能清晰地感觉到,或者说,你的“感觉”被强行剥夺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、坚硬的、无法反抗的压迫感,骨骼在呻吟,肌肉在撕裂,内脏在移位——这不是比喻,而是身体最真实的、最原始的信号传递,皮肤的温度似乎瞬间被钢铁的冰冷所吞噬,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,伴随着剧痛,或者更准确地说,是一种“钝”的、“闷”的,仿佛要将整个人碾碎成齑粉的巨大压力。
紧接着,是感官的混乱与剥离,巨大的冲击力可能会让意识瞬间模糊,或者清醒到可怕,听觉里,可能是自己骨头碎裂的“咔嚓”声,也可能是轮胎碾压过路面的沉闷闷响,甚至可能什么都听不见,只有一片尖锐的耳鸣,视觉上,天空可能是扭曲的,地面可能是晃动的,或者干脆陷入一片黑暗,触觉则最为直接,那是一种身体被彻底“占有”和“破坏”的感觉,仿佛自己不再是完整的个体,而是一块被随意揉捏的泥土,嗅觉中,或许会有轮胎摩擦地面产生的焦糊味,或许会有血腥味,或许什么都没有,只有一种窒息的恐慌。
是时间的扭曲与精神的崩塌,那一瞬间可能持续一辈子那么长,也可能只有一秒,在极度的痛苦和恐惧中,人的思绪会像断了线的风筝,飘向不可知的远方,可能会闪过一生的片段:童年的欢笑、亲人的面容、未完成的梦想、一句没说出口的“对不起”,也可能是一片空白,大脑拒绝再处理任何信息,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,或者是对终结的无奈接受,那种感觉,是极致的脆弱,是生命在绝对力量面前的渺小与无助,就像一片羽毛,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卷起,无力挣扎,只能任其摆布,最终不知飘向何方。
当车轮滚过,那种“重”或许暂时消失,但留下的,是灵魂深处的“轻”,一种身体被抽空、被掏空的“轻”,一种生命力急速流逝的“轻”,这种“轻”并非解脱,而是虚无,是对存在本身的怀疑,曾经鲜活的身体,可能已经面目全非;曾经充满希望的未来,可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,对于幸存者,无论是被碾压者还是目睹者,那一瞬间留下的心理创伤,如同无形的烙印,挥之不去,每一次汽车引擎的轰鸣,每一次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,都可能唤醒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,那种钢铁之重带来的生命之轻,足以压垮一个人的精神世界。
汽车压到人的感觉,是毁灭,是终结,是生命在钢铁面前的极致脆弱,它提醒着我们,每一个生命都值得敬畏,每一次出行都关乎责任,当我们握住方向盘时,不应只感受到速度与力量,更应感受到肩上那份沉甸甸的对生命的守护,因为,对于被车轮碾压的那个瞬间而言,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,唯有珍惜与谨慎,才能避免那钢铁之重,无情地碾碎生命的脆弱与美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