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清晨的薄雾还笼罩在荆州古城的青砖黛瓦上,一辆从长途客运站出发的大巴正缓缓驶出,车窗外的长江如一条碧练,载着千年楚地的晨光向东奔流,而车轮的方向,正朝着1800公里外的南海之滨——海口,这是一场跨越纬度的公路之旅,从三国烽烟的江汉平原到椰风海韵的琼州大地,四天的行程不仅是地理上的位移,更是一场关于风景、人情与期待的逐浪之旅。
第一程:荆楚大地上的出发,带着古城的烟火气
荆州的清晨总是带着历史的厚重感,上车时,司机老李正用带着荆州口音的普通话和乘客打招呼:“大家坐稳咯,咱们先上二广高速,中午在服务区吃碗热干面,保证精神!”车厢里弥漫着早餐的香气——有人揣着公安的牛肉锅盔,有人拎着洪湖的莲藕汤,邻座的大爷还从布包里掏出几个荆州鱼糕,分给了旁边的年轻女孩:“出门在外,尝尝家乡味。”
大巴驶离城区,窗景渐渐从高楼林立变为稻田与荷塘,路过荆州长江大桥时,阳光恰好穿透云层,江面上波光粼粼,几艘货轮正缓缓驶过,让人想起“千里江陵一日还”的诗句,老李一边握着方向盘,一边指着远处说:“那座古城墙就是三国时的关羽点将台,咱们荆州人啊,骨子里都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儿。”
行至湖北境内,服务区成了短暂的“驿站”,午饭时分,服务区里挤满了南来北往的车辆,大家端着泡面、嚼着卤味,互相交换着行程计划:“到海口记得去骑楼老街吃清补凉”“我们打算租辆电动车环岛”……车轮滚滚,载着陌生人的善意与期待,继续向南。
第二程:穿越三湘四水,在山水间与风景同行
进入湖南,地形渐渐从平原变为丘陵,大巴沿着沪昆高速一路疾驰,窗外是连绵的青山,偶有村落闪过,白墙黑瓦在绿树中格外醒目,傍晚时分,车停在常德服务区,有乘客下车买了常德酱板鸭,撕开包装的瞬间,麻辣香气引得 everyone 咽口水。
深夜行车,车厢里渐渐安静下来,只有发动机的嗡嗡声和此起彼伏的鼾声,我靠在窗边,借着路灯的光,看到远处的山峦如墨色的巨兽,沉默地守护着这片土地,路过长沙时,远处城市的灯火璀璨,如星子般洒落,让人想起“星城”的由来,老李说:“这条路跑了十年,从荆州到海口,见过凌晨三点的邵阳,也见过黄昏五点的海口,每个地方的烟火气都不一样。”
第二天午后,大巴进入广西,喀斯特地貌的山峰突然拔地而起,奇形怪状,有的像利剑,有的像巨象,在云雾中若隐若现,车行至桂林附近,有人忍不住惊呼:“快看,那是漓江吗?”虽然只是远眺,但那一江碧水绕着青山的景致,已让人心旷神怡,服务区里,有卖桂林米粉的摊位,老板娘用浓重的桂柳腔招呼:“米粉要圆的还是扁的?加不加酸笋?”一碗热腾腾的米粉下肚,旅途的疲惫似乎也消散了大半。
第三程:琼州海峡的等待,大海就在前方
第三天傍晚,大巴抵达徐闻港,这里是中国大陆最南端的港口,也是通往海口的必经之路,远远望去,码头停满了滚装船,船身“嘟嘟”地响着,仿佛在催促着远方的旅人。
下车的瞬间,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,与内陆的干燥截然不同,排队等候上船时,周围都是操着各地口音的旅客:有带着孩子的年轻父母,有独自背包的背包客,还有满载货物的大货车司机,邻座的大爷告诉我:“我儿子在海口做生意,每年都要跑几趟,这船坐了十几年,还是觉得新鲜。”
夜幕降临,滚装船缓缓驶离港口,站在甲板上,黑暗中的海面像一块巨大的黑绸,偶尔有渔船的灯光如萤火般闪过,远处,海口市的轮廓已依稀可见,灯火如繁星般坠落人间,老李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上来,叼着一根烟,望着远方的城市说:“到了海口,记得去吃海南粉,加干贝、花生、酸笋,那才叫地道。”
终点:椰风海韵的召唤,每一公里都值得期待
第四天清晨,船只靠岸,大巴驶上琼州大桥,桥下是碧蓝的海水,阳光洒在海面上,泛起金色的光斑,车窗摇下,海风裹挟着椰子的清香涌入车厢,让人忍不住深呼吸。
临近中午,大巴抵达海口汽车西站,下车时,回头望向这辆陪伴了四天的大巴,它身上沾满了旅途的风尘,却像一位沉默的老友,见证了从荆楚到海口的千里奔赴。
站外,椰子树在风中摇曳,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,有人叫了辆出租车直奔骑楼老街,有人奔向海边,有人则像我一样,坐在路边的椰子摊前,喝着清甜的椰子水,回想着这四天的行程——从古城的烟火到大海的辽阔,从陌生人的微笑到窗外的千变万化,每一公里都是风景,每一程都有故事。
荆州到海口的汽车,载的不仅是旅客,更是对远方的向往,当车轮最终停下,新的故事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