息县到南京的汽车,车轮上的迁徙与归途

31spcar 汽车小知识 14

清晨五点半,息县老汽车站还浸在薄雾里,路灯的光晕晕染开站前广场的水泥地,零星几个拖着行李箱的人影在雾中晃动,像被揉皱的剪影,其中有个穿红棉袄的阿姨,正把一网兜活鸡挂在行李架上,鸡笼里的芦花鸡“咯咯”叫了两声,她回头嗔怪:“叫啥叫,南京城里有你落脚的地儿?”说完自己先笑了,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,带着点北方人特有的爽利。

站台的烟火气

息县到南京的汽车,每天两班,早上六点准时发车,这是跑了十年的老线路,司机老王闭着眼都能摸到站牌上的豁口,他总说:“这车拉的哪是乘客,是息县人在南京的念想。”

六点整,大巴车“轰隆隆”开进站,铁皮车身被晨光镀上一层暖黄,车门打开,人群像潮水般涌来:扛着编织袋的农民工,袋子里装着新收的花生;背着双肩包的大学生,耳机里漏出流行的音乐;还有像红棉袄阿姨那样提着土特产的,息县的空心挂面、南湾湖的鱼干、手工红薯粉,塞满了车子的行李舱。

检票员是个戴眼镜的姑娘,一边撕票一边提醒:“师傅,您的竹篮往里放放,别绊倒人。”她记得常客:那个总穿西装的年轻人,每周五下午准点上车,是去南京陪读的爸爸;坐在后排的老两口,每月去南京女儿家住几天,老太太总会带一包自己做的腌萝卜。

三百公里的流动时光

车子驶出县城,窗外的景致慢慢变了,息县的平房越来越少,取而代之的是连片的稻田和油菜花地,初冬的风卷着枯叶打在车窗上,发出“沙沙”的响声,像一首单调却安心的歌。

车里渐渐热闹起来,红棉袄阿姨和邻座的婶子聊起了儿女:“我家那小子在南京江北新区盖楼,说那儿比县城还气派。”“我家闺女在鼓楼医院当护士,忙得过年都回不来……”她们说话时,手还在不停地纳鞋底,粗粝的线绳在指间翻飞,纳的是牵挂,也是等孩子回家时穿的鞋。

后排的大学生掏出手机,对着窗外的风景拍视频,配文:“从息县到南京,300公里,3小时,下一站——梦想。”他旁边的男生打了个哈欠,从书包里掏出本《考研英语》,在颠簸的车厢里背单词,老王师傅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们,嘴角微微上扬:“这车啊,不光拉人,还拉希望。”

路过淮河时,车子减速,所有人都望向窗外,浑黄的河水在阳光下泛着金光,像一条奔腾的丝带,连接着息县的泥土和南京的霓虹,有人说:“淮河再长,也拦不住想出门的人。”车厢里响起轻轻的笑声,那是无数个背井离乡的人,藏在心底的共鸣。

南京的灯火与归途

下午三点,大巴车抵达南京汉中门长途汽车站,车门打开,一股混合着梧桐树香气的风扑面而来,红棉袄阿姨拎起鸡笼,对送站的老伴喊:“你赶紧回去吧,我到了给闺女打电话,让她来接我!”老伴摆摆手,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,才转身离开。

站前广场上,息口音此起彼伏,有人拖着行李箱走向地铁,有人站在路边打电话:“喂,妈,我到了,你放心吧,东西都带齐了……”大学生们背着包,三三两两走向公交站,年轻的脸上写着对未来的期待。

老王师傅没有立刻发车,他靠在车边点了根烟,烟头的明灭间,他想起十年前第一次跑这条线路:那时还是绿皮车,路上要七八个小时,乘客带的都是麻布袋,现在换成大巴车,时间缩短了一半,行李也从“家当”变成了“心意”,他说:“看着这些人来来往往,就像看着日子往前走,心里踏实。”

暮色渐浓,南京城的灯火次第亮起,息县到南京的汽车,又空着车身,驶向回程的夜路,车轮碾过高速公路,带起一阵风,那风里,有息县的泥土香,有南京的烟火气,更有无数个关于出发与抵达、牵挂与归来的故事。

这辆每天往返于息县与南京的大巴车,像一条流动的纽带,一头连着家乡的根,一头系着远方的梦,车上的人来了又走,走了又来,唯有车轮滚滚向前,载着一代又一代人的期盼,在三百公里的距离里,写下最朴素的归途与远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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