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轮上的旅程,从新丰到龙门的山水与人间

31spcar 汽车小知识 16

新丰的晨雾与候车的期待

清晨六点半,新丰县城的客运站还浸在薄薄的晨雾里,路灯在湿漉漉的地面投下昏黄的光晕,照着三三两两背着行囊的旅人,还有几辆候着的客车,车身沾着夜露,安静地呼吸着山间的空气,我要坐的这趟“新丰—龙门”班车,是老司机阿强开的,他开了这条线十五年,方向盘磨得发亮,对沿途的每一弯路、每一棵树都熟稔于心。

“去龙门的话,上这辆车,七点准时发车。”阿强探出头来,声音带着山里人特有的爽朗,我提着装着简单行李的布袋上车,车厢里已有七八个乘客:两个结伴去龙门务工的中年男人,手里捏着皱巴巴的车票;一位抱着孙子的阿婆,絮絮叨叨说着孙女的学费;还有个戴眼镜的年轻人,耳机里漏出轻快的音乐,背包上挂着相机,大概是去采风的。

车缓缓驶出客运站,窗外的景物渐渐清晰:新丰江的支流闪着细碎的波光,两岸是连绵的青山,山脚下的稻田里,早起的农人已开始弯腰插秧,晨雾散去时,车路过镇上的集市,菜贩的吆喝声、学生的打闹声、摩托车的引擎声混在一起,是山城最鲜活的晨曲,阿强按了声喇叭,集市里的人笑着往路边让了让,车子载着这份人间烟火,稳稳地驶向山路。

穿行:山水之间的“时光隧道”

从新丰到龙门,全程约120公里,车程两个半小时,一半是山路,一半是平路,山路是真正的“山路”,盘旋在粤北的群山之间,一边是陡峭的崖壁,长着不知名的灌木和蕨类,另一边是深不见底的峡谷,偶尔能听到溪水撞击岩石的声响,阿强技术娴熟,双手扶着方向盘,眼睛盯着前方,嘴里偶尔哼几句客家山歌,车厢里的气氛也跟着松弛下来。

“这条路啊,我闭着眼睛都能开。”阿强说着,指了指窗外,“你看前面那个急弯,以前是个‘鬼见愁’,下雨天打滑,车子掉下去过,现在好了,政府把路拓宽了,还装了护栏,安全多了。”果然,山路虽弯,但路面平整,护栏沿着山势延伸,像一条银色的腰带,把大山温柔地“捆”了起来。

窗外的风景在变化:先是漫山遍野的翠绿,竹林、松树、樟树层层叠叠,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,在车厢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;山间开始出现零星的村落,灰瓦白墙的客家民居旁,晾晒着金黄的玉米和火红的辣椒,几只土鸡在田埂上踱步,看到车子经过,扑棱着翅膀躲进草丛;后来,视野渐渐开阔,山势缓了下来,出现了大片的经济林——油茶树、柑橘树,还有新丰特产的鹰嘴桃树,虽然不是结果季,但能想象到挂果时的热闹。

车过一个叫“半山”的村子时,阿强停了车,让一位等在路边的老人上车,老人提着一篮子刚摘的青菜,笑着说:“阿强,又麻烦你停一下。”阿强摆摆手:“应该的,搭个脚的事。”老人上车后,从篮子里拿出两个最大的桃子,硬塞给阿强:“自家种的,甜着呢。”阿强推辞不过,收下了,桃子上还带着露水,新鲜得能掐出水来,车厢里飘起一股清甜的果香,连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都摘下了耳机,深吸了口气,说:“这才是山里的味道啊。”

抵达:龙门的烟火与未完的旅程

下午一点半,车子终于驶入龙门县城的客运站,比起新丰的静谧,龙门多了几分热闹:车站门口有卖豆腐花的摊子,热气腾腾;路边有卖鱼生的小贩,正熟练地片着鱼肉;背着背篓的农民从车旁走过,背篓里装着刚从地里挖的花生,泥土的清香混着鱼腥味、豆香味,成了龙门独有的“县城味道”。

我下了车,回头望了一眼这辆“新丰—龙门”的班车,它正准备掉头,准备返回新丰,载下一位位归乡的旅人,阿强看到我回头,冲我挥了挥手,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,像一位送别老友的亲人。

这次旅程,从新丰的晨雾到龙门的烟火,两个小时的车程,像一幅流动的山水画,画里有连绵的青山、清澈的溪水、淳朴的村民,还有那些藏在细节里的人情味——阿强的山歌、老人的桃子、乘客们的闲聊,都成了这幅画最温暖的笔触。

人生就像这趟班车,从起点到终点,沿途的风景会变,遇到的人会变,但那些温暖的瞬间、那些踏实的脚步,会一直留在记忆里,从新丰到龙门,是一段旅程,更是一份对生活的热爱——热爱山间的清风,热爱人间的烟火,热爱每一次出发与抵达的期待。

车轮滚滚,向前驶去,而那些关于新丰与龙门的故事,还在继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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