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中的徐州站,出发的序曲
清晨六点半,徐州汽车站南广场已经泛起人声,灰白的水泥地上,拉杆箱的滚轮声与售票窗口的叫号声交织,像一首赶早的晨曲,我背着双肩包,站在“邳州”字样的检票口前,看着玻璃上映出的自己——带着些许倦意的脸,却藏不住对归家的期待,这是每周五的固定仪式:从徐州的写字楼回到邳州的老家,车轮碾过120公里的距离,也把都市的喧嚣一点点甩在身后。
“邳州发车了,请乘客排队上车!”广播里的女声带着苏北特有的平实,人群顿时涌动起来,我攥紧车票,跟着人流走向那辆蓝白相间的大巴,车身的“邳州交运”字样有些斑驳,却像一位熟悉的老友,安静地停在晨光里,等着载着一车游子踏上归途。
车厢里的流动切片,人间百态皆归途
车门“吱呀”一声打开,空调混着皮革与汗水的气息扑面而来,我找到靠窗的位置坐下,旁边是一位提着竹编篮子的阿姨,篮子里露出新鲜的捆香叶和一把碧绿的韭菜。“给娃回去包饺子,”她笑着和邻座搭话,方言像刚出锅的馒头,带着热乎的乡土气。
前排的两位大叔在聊地里的收成。“今年蒜价还行,就是化肥又涨了……”浓重的邳州话让我会心一笑,仿佛瞬间从徐州的钢筋森林回到了家乡的田埂,后排几个大学生戴着耳机,刷着手机,偶尔抬头望向窗外,眼里有对未知的憧憬,也有对家的眷恋——他们大概和我一样,刚在徐州读完大学,正带着满身书卷气,准备回到邳州的父母身边撒个娇。
车缓缓启动,穿过徐州的街道,淮海路上的高楼渐渐矮下去,取而代之的是低矮的厂房和郊外的田野,窗外的风景从繁华到质朴,像一幅徐徐展开的水墨画,而车厢里的我们,都是这幅画里流动的墨点,各自带着故事,却都朝着同一个方向——家。
邳州地界,熟悉的烟火气扑面而来
“前面就是邳州了!”司机师傅喊了一嗓子,车厢里顿时热闹起来,有人开始翻找行李,有人整理衣领,连最安静的大学生也放下了手机,眼神望向窗外。
当“邳州”的路牌映入眼帘时,我的心跳莫名快了几拍,那是种无需言说的熟悉——街道两旁的法桐树比徐州的更粗壮,枝叶间漏下的阳光在地上织出斑驳的光影;路边小摊支着遮阳伞,卖着热腾腾的煎包和辣汤,香气顺着车窗飘进来,勾得肚子咕咕叫;还有路边墙上刷的标语“邳州大蒜,香飘全国”,带着家乡特产的自豪感,亲切得让人想笑。
车在“邳州汽车站”稳稳停下,车门打开的瞬间,一股夹杂着泥土味和饭菜香的空气涌进来,我提着行李汇入人流,看见阿姨们挎着菜篮匆匆走过,大爷们坐在马扎上聊天,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——这就是邳州的烟火气,不似徐州的繁华,却有着最熨帖人心的温度。
归途的意义:车轮丈量着距离,亲情温暖着时光
从徐州到邳州,不过两小时车程,却像两个世界的切换,在徐州,我是写字楼里的“打工人”,为生活奔波忙碌;回到邳州,我是爸妈眼里的“孩子”,可以卸下所有防备,做回真实的自己。
这条路上的车,载着无数像我一样的归人,有人带着给父母买的保健品,有人揣着刚发的工资,有人带着对家乡的思念,车轮碾过的不仅是柏油路,更是连接着远方与故土的纽带,它让我们在城市的霓虹里记得,在120公里外,有一盏灯为自己而亮,有一碗热汤为自己而温。
夕阳西下时,我站在老家院子里,看着妈妈在厨房忙碌的身影,爸爸坐在藤椅上听戏曲——那一刻突然明白,从徐州到邳州的汽车,从来不是简单的交通工具,它是归途的载体,是亲情的纽带,是每个游子心中最温暖的牵挂,无论走多远,这条路上的车轮,永远朝着家的方向,载着最朴素的幸福,一路向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