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轮上的罗城,金城江到罗城,一场流动的乡土诗篇

31spcar 汽车小知识 5

班次里的晨光与暮色

清晨六点半,金城江汽车站的第一缕阳光刚掠过售票厅的玻璃窗,前往罗城的班车已发动引擎,这是一条再熟悉不过的路线,对于穿梭于两地间的打工人、商贩、学子而言,这趟车不仅是交通工具,更是一条连接生计与乡愁的纽带。

车站里,提着编织袋的阿婆正往行李架上塞着刚从市场买的活鸡,袋子里还露出几绪翠绿的韭菜;背着双肩包的年轻人低头刷着手机,耳机线从衣领里垂下来,屏幕上是未完成的方案;邻座的两个大叔用桂柳话闲聊,声音不高不低,刚好盖过发动机的轰鸣,司机师傅把车窗摇下一条缝,金城江潮湿的风灌进来,带着江水的腥甜和早点摊的油香——这是出发的信号,也是无数故事的开始。

从金城江到罗城,全程约80公里,车程两小时,班次密集,最早一班五点半,最晚一班下午五点,流水发车,像城市的脉搏,规律而有力,票价不算贵,28元,买的是一段平稳的驶向,也是从钢筋水泥到青山绿地的过渡。

车窗里的流动画卷

车子驶出金城江城区,高楼渐渐稀疏,取而代之的是连绵的喀斯特地貌,山不高,却奇崛,像被谁随意捏出的面团,有的圆润如馒头,有的陡峭如刀削,山腰缠着薄雾,像给青灰色的山系系了条白腰带。

春末夏初时,路边的禾苗刚抽穗,绿得发亮,水田映着天光,像一块块被打碎的镜子,偶尔有穿民族服饰的妇人背着竹篓走过,裤脚沾着泥点,见了车招招手,司机师傅会按一声喇叭算作回应,秋天则不同,稻田里翻着金浪,农人们弯腰收割,谷粒的香味混着泥土气,从车窗缝里飘进来,让人想起“稻花香里说丰年”的诗句。

最妙的是雨天,雨丝斜斜地织着,车窗上挂满水珠,外面的世界变得朦胧,远处的村寨在雨雾中若隐若现,黛瓦白墙被洗得发亮,偶尔有炊烟从屋顶升起,被风一吹,散成一片,这时候,车里总会安静下来,只有雨点击打车顶的嗒嗒声,和后排乘客轻微的鼾声——这大概是旅途中最治愈的时刻,仿佛整个世界都慢了下来,只剩下车轮与土地的私语。

车厢里的百态人生

这趟车像个微缩的社会,藏着人间百态。

靠窗的位置,总坐着几位回罗城的老者,他们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,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布包,里面装着给孙子的糖果,或是给老伴的降压药,车过四把镇,他们会指着窗外说:“看,那就是以前我们赶集的地方。”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怀念。

中间的座位上,常跑生意的阿强正对着电话算账:“嗯,那批货明天到罗城,你让老张在车站等……”他语速飞快,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来划去,偶尔抬头看看窗外,又低头继续忙活——这趟车是连接商机与现实的桥梁。

还有几个放学的孩子,背着印着卡通图案的书包,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学校的趣事。“我这次考试考了全班第一!”扎羊角辫的小姑娘骄傲地扬起头,同伴们羡慕地围过去,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,他们的未来,或许就藏在这趟车驶向的远方。

最难忘的是一位罗城姑娘,大学毕业后留在金城江工作,每个周末都坐这趟车回家,她会带一束金城江的鲜花给妈妈,或是给爸爸捎上他爱吃的糕点,有一次我问她:“不累吗?”她笑着说:“累什么,车开两个小时,就当是回家前的期待了。”是啊,期待,这大概是旅途中最温柔的动力。

终点站的热气腾腾

车子抵达罗城汽车站时,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,站前的小吃摊早已支棱起来,酸笋米粉的香气、烤玉米的甜香、油茶的花生香混在一起,勾得人肚子直叫。

下车的乘客提着行李,脚步轻快地融入人潮,有人被骑摩托车的家人接走,车屁股上绑着新鲜的蔬菜;有人直奔公交站,要去往更远的乡镇;更多的人,则走向了那条熟悉的回家路,巷子里的狗听到脚步声,摇着尾巴跑出来迎接。

罗城,这座多民族聚居的小城,此刻正用它最质朴的热情,迎接着每一位归人,这里有仫佬族的依饭节,有走坡歌圩的热闹,有香浓的仫佬族油茶,还有永远敞开的家门,而金城江到罗城的汽车,就像一条无形的线,一头连着奋斗的远方,一头系着温暖的故乡。

车子又掉头驶回金城江,载着新的乘客,也载着新的故事,车轮滚滚,驶过春夏秋冬,驶过山川田野,也驶过无数人的悲欢离合,在这条不算长的线路上,每一段旅程,都是一首流动的乡土诗篇,朴素,却动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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