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清晨的薄雾还笼罩在南通濠河的波光上,长途汽车站里已响起此起彼伏的广播声,背着编织袋的阿姨、攥着学生票的少年、拖着行李箱的务工者,汇聚在“南通至上饶”的检票口——这条连接江海明珠与赣鄱大地的公路线,正以车轮为笔,在长三角与中部的版图上,写满关于出发与抵达的故事。
出发:从“江海第一山”到“吴头楚尾”的晨光
南通的清晨总是带着忙碌的烟火气,汽车站旁的早餐摊上,刚出锅的脆饼芝麻香混着豆浆的醇厚,赶路的人们匆匆咬两口,便拎着行李往检票口走,王师傅是这趟车的老司机,握着方向盘的手掌布满老茧:“跑了8年南通到上饶的线,最熟悉的就是凌晨4点的南通和傍晚6点的上饶。”
7点整,大巴车准时驶出车站,车窗外的南通渐渐后退,濠河的秀美、狼山的苍翠慢慢模糊,取而代之的是平坦开阔的苏中平原,乘客们渐渐放松下来:靠窗的小姑娘戴着耳机,手机里循环着家乡的赣剧;后排的大叔从包里掏出保温杯,泡上一杯上饶的绿茶,笑着说:“到了就能喝到更地道的了。”
这条全长约1200公里的路线,像一条丝带,串起南通的“纺织之乡”与上饶的“茶香铜都”,从长江口的湿润,到赣东北的绵长,车程虽长,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揣着一团火——是归家的期盼,是创业的憧憬,是对未知的向往。
途中:车轮上的“移动故乡”
大巴车在服务区停下时,已是午后,阳光透过车窗,在座椅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乘客们三三两两下车活动,有人蹲在路边抽烟,有人对着手机视频里的孩子比划,还有阿姨从行李箱里翻出晒干的萝卜干,分给邻座的小伙子:“尝尝,家里自己做的,解腻。”
车厢里,方言交织成独特的“背景音”,南通话的软糯与上饶话的质朴碰撞,有人用带着江淮官话的普通话当“翻译”,逗得大家哈哈大笑,一位刚毕业的大学生小林,手里攥着去上饶某中学的聘用合同,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,轻声说:“南通是我的家乡,但上饶有我的讲台,这条线,是梦想的路。”
夜幕降临时,车子驶入江西境内,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,像沉睡的巨龙,空姐出身的李姐现在在做长途乘务,她熟练地分发着矿泉水和面包,轻声提醒:“大家把窗户关好,山区温差大。”她的声音温柔,像极了母亲的手,抚平了赶路人的疲惫。
抵达:当“江海风”遇见“赣鄱韵”
当大巴车缓缓驶入上饶汽车站,时针已指向傍晚6点,站前的广场上,赣剧的唱段隐约传来,空气中飘着炒粉的香气,车门打开的瞬间,候车的人群中爆发出欢呼:“妈,我回来了!”“爸,东西都拿好了!”
背着双肩包的小陈,一眼就看到了在出口张望的母亲,他接过母亲手里的保温桶,打开盖子,热气裹着红烧肉的香气扑面而来:“妈,你不是说让我在外面吃吗?”母亲嗔怪地拍了他一下:“你从小就爱吃我做的,路上肯定没吃好。”
王师傅擦了擦额头的汗,看着乘客们带着笑容散去,心里泛起暖意:“每次看到大家平安到家,就觉得这趟跑得值。”他发动车子,准备返程,车窗里映出上饶的夜景:信江的波光闪烁,街头的灯火璀璨,像极了南通的濠河夜景,却又带着独特的赣鄱风情。
尾声:一条线,两座城,无数人的故事
南通到上饶的汽车,不仅是一条交通线,更是一条情感线,它承载着南通人的“走出去”与上饶人的“迎进来”,串联起纺织品的远销与茶叶的飘香,连接着学子的求学梦与务工者的团圆梦。
当车轮再次滚动,我们或许不知道,下一趟车上会有怎样的故事,但我们知道,在这条1200公里的路上,每一次出发都满怀期待,每一次抵达都满载温情,因为,这不仅是南通到上饶的距离,更是无数人用脚步丈量出的、关于爱与奋斗的人生旅程。